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

洪峰

刚刚结束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决议的主要内容均在我们的预测之中。唯一令人惊讶的是，尽管我们再三强调通货膨胀并非2010 年的主要矛盾，但没想到的是，在本次会议新闻通稿中只出现了一次谈论通胀，即在2010 年工作的第一条谈到“要处理好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发展、调整经济结构、管理通胀预期的关系，巩固和增强经济回升向好势头”。这反映了一个事实：至少在2009 年底前，通货膨胀预期仅仅是学者讨论的范围，而政策面更加关注的是产能过剩和通货膨胀事实。

      我们观察到决策高层一方面强调“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另一方面又强调“保持宏观经济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折衷的结果是“根据新形势新情况着力提高政策的针对性和灵活性，特别是要更加注重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和效益，更加注重推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经济结构调整”。据此，我的判断如下：第一，在2010 年第一季度末（3 月）之前，政策连续性是主要的，原因在于我们仍然没有观察到较快的通货膨胀；第二，上述表述的矛盾性是不容忽视的，一是连续性与灵活性是矛盾的，前者是规则，后者是相机抉择；二是经济增长与转变增长方式是矛盾的，转变意味着在转变期内会出现青黄不接或低增长；其实，这为2010年可能出现的政策变化埋下伏笔。第三，正是基于这种矛盾，我认为增加了2010 年的政策转折概率。

      我们曾经指出国有部门投资过快问题，并把国进民退与中长期贷款结合起来，认为其实质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因此，结合货币信贷层面的表述可以看到，“把握好货币信贷增长速度，加大信贷政策对经济社会薄弱环节、就业、战略性新兴产业、产业转移等方面的支持，有效缓解小企业融资难问题，保证重点建设项目贷款需要，严格控制对高耗能、高排放行业和产能过剩行业的贷款，着力提高信贷质量和效益”。这又是一段矛盾表述，保证重点项目融资就会挤出小企业融资，增加在产业转移中的融资就往往导致现有贷款难以为继。我的理解是，保证 2009 年已经投放的项目继续得到融资，而新增贷款应该向新兴行业和中小企业倾斜，但这很难做到。

     会议提出“明年要把改善民生、发展社会事业作为扩大内需、调整经济结构的重点，坚定不移加以推进。要坚持更加积极的就业政策，努力扩大就业”。就业作为经济工作的关键指标意味着保增长政策的政策前提仍然存在，亦反映至今就业状况仍不乐观，不增加就业的经济增长是2009年投资拉动GDP 的必然后果。

     经济运行和具体政策前瞻        第一，2009 年12 月底前无任何可能性出现政策转折。当前的政策争论将再度平息，“退出派”因而继续蛰伏。第二，在扩张性政策刺激下，2010 年第一季度将出现经济过热苗头。第三，在相机抉择的政策基调下，决策者在2010 年第二季度意识到过热和泡沫化问题会成为主要矛盾，于是发现在增长率无需担忧的情况下，总书记所说的“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重要性和紧迫性”成为4 个月前就已经确定的基调，而“把握好货币信贷增长速度”不是维持高速度，而是寻求更为合适的速度。第四，需要说明的是，在2009 年中央银行货币政策并非处于宽松状态，只是没有收紧而已。信贷投放过快主要因为积极的财政政策导致的信贷配套，中央银行亦仅在等待通货膨胀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