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议:巴菲特清仓中石油很理性

郎少

最近一段时期，股神巴菲特减持以至清仓中石油的消息颇受A股市场投资者关注。与此同时，中石油已于本周在境内公开招股，发行不超过40亿A股。如果将这两个事件的新闻报道连带地加以分析，不难发现，似乎有一种力量在尽可能消除巴菲特的影响力对中石油A股发行可能产生的负面作用。
　　最惹眼的两则相关报道是：巴菲特减持中石油少赚60亿元，机构看高中石油A股发行价至20元。很明显，前者是在说巴菲特低估了中石油的股价，后者是在说境内投资者要比境外投资者更加看好中石油的市场估值。
　　该等报道完全忽视了巴菲特清仓中石油的理性成分，也未能顾及中石油A股发行及上市对市场可能构成的风险。鉴于一面倒的言论极易产生误导，我不得不说说不同看法。
　　一切都与业绩预期有关。众所周知，无论是中石油，还是中石化，公司利润的主要来源均为成品油，包括制造业利润和销售利润。但在国内，决定成品油价格的权力并不掌握在企业手里，而是掌握在政府手里。确切地说，成品油的出厂价与零售价由国家发改委决定，而企业能够决定的仅仅是批发价。就三种价格之间的关系来看，来自政府的价格行政管制居绝对主导作用。
　　值得注意的是，针对国内CPI逐月快速上涨的情况，国家发改委等六部门于9月12日下发通知，要求各地严格控制出台政府提价措施，今年内原则上不再出台新的政府提价措施。而在此之前的两个月时间里，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先后两次向发改委提交成品油涨价方案未果。由此得出的判断是，鉴于今年以来国际市场原油价格持续上扬，受行政管制约束的成品油价格注定要对国内石油公司业绩构成重大影响。
　　在很大程度上，我怀疑中石油之所以赶在中石化三季报披露之前发行A股，是为了避免后者业绩环比滑坡对发行工作可能构成的巨大压力。我当然不是空口无凭。依据公告，中石化今年上半年实现净利润349.25亿元，其中二季度实现净利润155.07亿元，较一季度实现的净利润194.18亿元环比滑坡20.14%。相信在三季度原油平均价格进一步上涨到每桶75美元之后，维持不变的成品油价格将导致中石化当期业绩继续环比滑坡，并且很可能是更大的滑坡幅度。
　　巴菲特不可能面向公众将减持股票的理由和盘托出。我相信这位称得上"股神"的国际投资者，连同他的部属，不会没有关注到以上发生在中石油基本面当中的重大变化，更不会眼巴巴看着到嘴边的肥肉飞了。虽然有人说他少赚了60亿，但他毕竟在中石油上一共赚了277亿。
　　倒是有机构预期的中石油A股20元发行价着实令人担忧。按照中石油2006年实现的净利润1422亿元计算，此次A股发行后的公司总股本将增至1830.2亿，相应的每股收益不到0.78元，20元的A股发行价市盈率近26倍。更令人担忧的是，居然有机构预测中石油A股上市首日股价可达到40-50元。果真如此，相应的市盈率将提升到58倍左右。由于预期中的中石油2007年度业绩未必不会出现滑坡，至少是从二季度开始出现持续的环比滑坡，因此，如此股价预期风险不言而喻。常识提醒人们，像中石油这样的超级大盘股，加上不理想的业绩成长性，不要说50倍的市盈率，就算是25倍的市盈率也存在一定的估值风险。
　　接下来，假如国际市场原油价格继续高位运行，姑且不论是否继续上涨，直至冲破每桶100美元大关；假如国家发改委为达成抑制CPI过快上涨的目标而维持现有成品油出厂价及零售价稳定的政策不加以改变，并充分顾及2008年依然强劲的CPI上涨趋势；再假如中石油A股发行价过高并在上市后获得较大的溢价空间，那么，在公司业绩不得不受原油成本上涨打击的预期之下，随后的股价走势注定不会理想。
　　糟糕的是，考虑到中石油与中石化的2007年全年业绩都将受成品油价格行政管制的重大负面影响，加上这两家公司的股本合计在全部A股上市公司股本合计中所占的比例较高，因此，2007年上市公司整体业绩很可能因此受到连带压制。这不能不再度引起投资者对近期大盘风险的警惕。